✩與未來的旅人★

手上拿著醫院身體檢查的單字，燦烈將它丟到醫院的垃圾桶裡。
然後打算去海邊散散心。

他只剩下三個月了。
多麼悲哀啊。
他完全可以感覺到未來他的三個月裡將會被病折磨到死。
心臟病嘛...本來就活不久。
吐血頭暈什麼的之前不過也是小小症狀而已，唉…

天快黑了，夕陽很漂亮。
看著大海，燦烈坐在木椅上。

看著茫茫大海，燦烈皺起眉。
那是什麼？
海中有個人兒，不斷向前走著。
燦烈嚇了一跳，慌張的跑去。
即使衣物都濕了，燦烈還是跑去。
「喂！」燦烈大叫。
前面的人彷彿沒聽到一般，只是向前走著。
然後燦烈抱住他，硬是要把他往陸地拉。
「放開我！我要死！讓我死！」前面的人不斷掙扎，奮力踢水著。
「你在我面前說什麼死啊！真正要死的是我吧！？」
燦烈雖然如此大叫，但前面的人完全沒去聽，「關你什麼事！？」
燦烈沒法了，把他公主抱抱起來，走出海水。

他大可不要管他，讓他自生自滅去，但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做。
躺在沙灘上，那個人啜泣起來。
「別哭了。」看他那瘦小的肩膀抖啊抖，感到束手無策。
「為什麼要救我？」
燦烈聳聳肩，「我也不知道。」
然後燦烈問，「叫什麼名字？」
「邊伯賢。」
邊？
....邊？
第一次聽過姓邊的。
燦烈微笑，「我叫燦烈，你好啊~」
伸出手，卻遲遲等不到回應。
抿嘴，燦烈收回尷尬的手。
「你住哪裡？」燦烈問，「我送你回去吧。」
伯賢搖搖頭，「我家被賣掉了。」
「這樣啊，那去我家吧。」
伯賢不禁茫然，他怎麼可以這麼快就答應，「真的嗎？」
燦烈點點頭，「嘛...可以啊。」
伯賢很感激他。
「走吧。」
伯賢抓了一把沙子，然後站起來。
卻無力倒下，還被沙子中的尖銳物割傷。
燦烈這才發現一件事，「伯賢，看我。」
「啊？那個...我...」伯賢慌亂的左看右看。
燦烈輕輕抓住他的手，讓他站起來，撥掉沙子，「還好傷口不大，回去我幫你抹藥吧。」

打電話，一台車子開過來。
「少爺，快上車吧。」搖下車窗，裡面帥氣的男人道。
燦烈打開門，讓伯賢坐進去，然後自己也坐後座。
「燦烈，他誰啊？」世勳邊開車邊問。
「別一下少爺，有燦烈的好不好？」
世勳無奈一笑，「我不知道他會上車，所以做做表面樣子嘛~」
燦烈瞪他。
世勳又嘿嘿的笑，「不過他是誰啊？」
「伯賢。」
世勳在停紅燈的時後轉頭看了伯賢一眼，然後看著燦烈比比自己的眼睛，然後揮揮手。

他看不到嗎？
燦烈點點頭。


一下車，燦烈便牽著伯賢的手進屋。
世勳在一旁看著，然後打開門。

「燦烈！世勳！」鹿晗在門口迎接，然後視線停留在伯賢身上。
「他是...」
「伯賢。」燦烈微笑，然後拉著伯賢進自己房間。
看燦烈離開，鹿晗走到世勳旁邊，「怎麼回事？」
世勳道，「詳細我也不清楚，但他看不見，所以要好好照顧他。」
鹿晗點點頭，微微一笑。
世勳吞吞口水，鹿晗一定不知道那笑容有多迷人。
「晚上到房間乖乖等我，寶貝。」世勳在鹿晗耳邊輕輕吹氣。
被這刺激的言語嚇到，鹿晗紅了臉。


「能洗澡吧？」燦烈把伯賢拉近浴室。
「左到右分別是洗面乳、洗髮乳和沐浴乳。」
伯賢點點頭。
「我在門外等著，有問題叫我。」
「好。」


等伯賢出來，燦烈讓他坐下來。
然後拿起吹風機替他吹頭髮。
手深入伯賢的髮間，燦烈有種奇妙的感受。
不會吧，才剛認識而已...
洗髮乳的香味飄散出來，燦烈乾咳幾聲。

時間很快，夜深了。
燦烈要伯賢在他床上睡。
說怕他一個人會發生什麼事，也不可否認私心。
兩人在床上有些尷尬。
伯賢閉上眼卻睡不著，燦烈只是安靜的看著他的臉。
有種想伸手撫摸他的衝動。
然而這時，隔壁傳來了激情的聲音。
燦烈一驚，拿起床頭前的耳機，打開手機播放音樂。
然後塞進伯賢的耳朵裡。
剛剛那個...莫非...
伯賢打掉不乾淨的思想，一心想睡覺。
燦烈把自己的防禦武器給伯賢用了，現在怎麼辦？
看來要再買一個耳機了...
臭世勳看我明天抽死你。


「啊啊啊啊！世勳！我不行了！啊啊___」
然後燦烈聽了一整晚。


隔天起來，燦烈拿掉伯賢耳朵上的耳機，然後輕撫他的柔順細髮。
燦烈整個晚上都沒睡，因為世勳那傢伙跟鹿晗那沒節操的叫聲，變得這副落迫。
等伯賢醒了，燦烈帶他去洗臉。
洗完後，伯賢邊用毛巾擦臉邊羞澀道，「其實我可以自己來的，因為我都是自己照顧自己...」
燦烈搖搖頭，但想到伯賢是看不到的，就道，「不會，照顧伯賢就不麻煩。」
這句話讓伯賢有股暖流襲過，令人心動。


走進飯廳，燦烈牽著伯賢的手，「坐吧。」
燦烈的語氣很柔，但熊貓眼卻瞪著眼前的罪魁禍首。
世勳笑了幾聲，鹿晗則是害羞低頭。
燦烈會把食物夾進伯賢碗裡，讓伯賢方便吃。
大家聊得正開心的時候，燦烈突然感到心口絞痛。
悶哼一聲，燦烈握緊筷子，然後低下頭。
世勳和鹿晗也停止說話。

燦烈過了一會兒才抬頭，

〝抱歉壞了氣氛。〞

世勳和鹿晗只是搖搖頭。
表示沒關係。
「怎麼了啊？」伯賢感覺安靜了，便道。
「沒啊，沒怎樣啊。」燦烈裝得輕鬆道，「吃飯吧，不然要冷了。」
這一幕在世勳和鹿晗眼裡看著有多麼悲傷啊。


「白白，你睡了？」
伯賢哼哼兩聲，扭扭身子繼續睡。
燦烈看著他的睡顏，吸吸鼻子，不讓眼淚出來。
要是可以永遠看著你該有多好？
伯賢在他懷裡蹭了蹭。
「怎麼睡覺習慣這麼差啊...」燦烈伸手環住伯賢，寵溺道。
然後眼淚還是無法克制流下。
白白...
白白...
就讓我擁著你入睡吧。


「那個，李醫生，我可以做器官捐獻嗎？」燦烈又猶豫了一下，「不是說我剩下三個月，可以把我的眼角膜給一個人嗎？」
然後繼續道，「錢我出，拜託了。」
「燦烈，你為什麼卻不願意接受心臟移植手術呢？」
燦烈閉上眼，「移植了又可以活多久？」
「…」


「白白，難得出來散步，開心嗎？」燦烈牽著伯賢的手，走在步道上。
「恩。好開心。」
燦烈笑而不語。
「燦烈，你會永遠陪著我嗎？」
這讓燦烈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恩，一定。」
伯賢從背後抱住他，不肯放手。
燦烈的手也覆在腹前伯賢的手上。




對不起，答應了不能遵守的承諾。



燦烈笑著看伯賢睡覺的樣子。
這孩子，怎麼這麼愛睡覺呢？
真可愛。
好愛你啊！
時間愈久愈無法自拔。


「燦烈，我想吃甜的。」
燦烈點點頭，「好呀，蛋糕？」
伯賢高興的晃晃頭。


燦烈喂著伯賢蛋糕。
不慎手滑，奶油沾滿伯賢的嘴角。
燦烈一愣，隨即大笑。
「啊哈哈哈哈，白白！好可愛！」
「燦烈~~~~」伯賢皺眉。
燦烈忍著笑意，看著伯賢的表情。
「清掉啦！」伯賢嘟嘴。
「你說的哈。」
燦烈張開嘴唇含住伯賢的唇。
舌尖舔著那奶油。
好甜...
燦烈更加深陷其中，壓住伯賢的後腦，加深這個吻。
舌頭越過貝齒，翻攪起來。
「恩恩...」伯賢被吻得不能呼吸，發出微微呻吟。
燦烈這才放開他。
「我想要你。」
可是伯賢，這樣會不會對你有很大的傷害。
我欺騙了你。
伯賢點點頭，「好啊。」
燦烈抱起伯賢，往臥室走去，還不忘鎖門。
「可能會很痛，要忍著。」
伯賢躺在燦烈懷中，被壓在床上。
燦烈脫下伯賢的上衣，親吻伯賢胸前的粉紅。
「啊...嗚…」
燦烈在伯賢身上每一處烙下自己的記號。
然後也脫下自己的衣物，連同伯賢的褲子和內褲。
燦烈取出伯賢粉嫩的分身，張口含住他。
「不...燦烈..那、那裡髒。」
「你是我的，不髒。」說完，燦烈繼續用最繼續吞吐。
伯賢下意識的抓住燦烈的頭，讓燦烈可以吞得更深。
「哈啊、哈...」
伯賢大口喘氣著。
燦烈其實也忍不住了，卻還是很有耐心的先幫伯賢解決，著讓伯賢很感動。
伯賢發現自己要高潮了，抓住燦烈的頭髮，射出來。
被精液吐滿嘴的燦烈咳了幾聲，「你這小淫蕩。」
伯賢躺在床上，眼睛布滿生理上的淚水。
燦烈打開伯賢的腳，幫他做擴張。
「白白，我進去了喔。」
伯賢很緊張，咬著嘴唇。
「放輕鬆，不然會很痛。」
燦烈看見伯賢似乎比較放鬆一點，對準然後奮力一挺。
「啊！」

白白，就一天，把你變成我的人吧。
不論以後會怎樣，都不要忘記我。


「燦烈，你這樣好嗎？」鹿晗大眼望著燦烈。
世勳安靜不語。
「只有這樣，伯賢才不會更痛。」燦烈深吸一口氣，「一場誤會的離別比起事實要好。」
「燦烈哥，你有沒有想過，伯賢可能更難過。」世勳問。
「世勳，哥希望你們以後都可以陪伴他，守護他。」
燦烈繼續說著，「這樣他才不孤單，而且我也幫他把債也還了，告訴他，好好生活。」
「什麼時候開始？」世勳沒辦法了。
「今晚。」
燦烈輕咳幾聲，用衛生紙擦擦嘴，看著白潔上的鮮花。


門打開，燦烈不同以往。
「燦烈，你怎麼了？」伯賢擔心的問。
燦烈冷笑一聲，「伯賢，我能說我對你感到厭煩了嗎？」
「什麼...怎麼突然...」
「你實在太黏人了，讓我很煩你知不知道？」
伯賢的心跳好快，好痛。
但絕對比不上燦烈的痛。
「燦烈，你怎麼可以...」
「上了你之後，我對你完全沒興趣了。」
伯賢不敢相信，退了一步。
「拿去。」燦烈抓住伯賢的手，將一杯裝有液體的東西給他。
「這是什麼...？」
「喝下。」在這冷淡的聲音裡，燦烈的表情卻是如此傷痛。
白白，我的心好痛怎麼辦啊...
想抱你怎麼辦...
白白拜託不要哭，你哭我就忍不住想吻你...
早知道就不碰你了，不能守護你還想佔有你...
看著伯賢絕望的將那杯喝下，然後昏倒。
幸好燦烈即時扶住他，伯賢才沒受傷。
鹿晗走進來，世勳背起伯賢走出去放進車上。
「鹿，送他去醫院等我們。」世勳道。
鹿晗發動車子，點點頭。


燦烈蹲坐在地，將臉埋在膝間，雙手扣住頭，無助的大哭。
世勳靜靜的走進來，「哥，該走了。」
第一次，看到燦烈哥如此傷心。


一切都結束了。




______我朴燦烈。


伯賢睜開雙眼，看見燈光照進來。
眼睛...
看得到了，怎麼會...
眼前一個人看見他醒了很高興。
「伯賢你醒了！？」
這聲音，不是燦烈...
「鹿晗...？」
鹿晗高興的捧住伯賢的臉，「太好了，看見了...」
「燦烈...」
鹿晗一愣。
原來，
伯賢還愛著。
燦烈，你失策了呢！
伯賢還是愛你。
「我怎麼看得到...我怎麼看得到...」
「因為手術。」
「什麼手術？」
「眼角膜。」
伯賢一笑，「是誰的啊？」
「你真想知道...？」
伯賢點點頭，鹿晗牽著他的手下來。
燦烈啊，原諒我吧。
我實在無法保密了。


門打開。
世勳有些驚訝，「鹿...伯賢？」
伯賢看著眼前的少年，原來張這樣。
然後眼睛看見一個躺在床上的男人。

呼吸很順，眼神很平靜。
鹿晗走進，輕輕握住沒反應的手。
「燦烈你看，白白來了喔。」
儀器的聲音也是滴滴的發出聲音。
伯賢沒了話語。
...
燦烈...
「燦烈哥你看，你最愛的伯賢來了...」世勳也說，聲音好哽咽。
躺在床上的那個男人好平靜，依然沒有反應。
「燦烈...」伯賢一步一步走進，看著眼睛被包住的男人。
「伯賢你看，他是燦烈，愛你的燦烈。」
伯賢哭了，「他不是說，對我厭煩了嗎？」
鹿晗垂下眼眸，「對啊，他不要你了，因為他就要死了，他好愛你，所以很痛苦啊伯賢。」
「你知道嗎？」鹿晗深吸一口氣，「燦烈幫你把債還清了，他說這樣你才能好好生活。」
伯賢抓住鹿晗遞給他的手，跪著大哭，「怎麼好好生活啊，我的生命如果缺了燦烈怎麼幸福...」
「燦烈的眼角膜，就在你的眼睛上。」
伯賢愣住了。
我的眼睛...
有著燦烈的眼睛。
燦烈，你故意這樣對我我就不要你了嗎？
你太單純了吧！
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不走！
燦烈...

突然的，
機器嗶嗶嗶的叫了。
世勳大叫，「快叫醫生！」



醫生解開燦烈的鈕扣，電擊器在燦烈的胸膛下。
50
100
...
....
嗶＿＿＿＿＿＿＿＿＿＿
醫生停下動作。
護士也停止了。
空氣只剩下嗶的一聲。
然後螢幕出現一條線，心跳數是0


燦烈離開了。

永遠...



睜開眼啊！
不要丟下我！
燦烈快開口說話啊！
為什麼不理我！

看著燦烈被蓋上白布，從病房推出來。
燦烈...
朴燦烈...
好喜歡你叫我白白。
可以再叫一次嗎？
一次就好...
叫我白白...
空蕩蕩的病房，世勳拿起燦烈的背包，替他清理東西。

有個盒子，有封信。
世勳拿出來，還看到一個相框。
輕輕拿起來，世勳顫抖的肩抖得更嚴重。

燦烈哥、鹿鹿、伯賢哥和自己的合照。
那時的燦烈笑得很開心。
彷彿永遠健康快樂的樣子。



現在卻離開了。
你在上面快樂嗎？
要守護我們喔。

我不可以哭，燦烈哥說我哭起來很醜。


走回家。
燦烈的喪禮簡單結束了。

然後伯賢的生日。
世勳將自己的禮物給他。
「謝謝。」
「還有一個人也替你準備了。」
伯賢看見世勳手上的一個盒子。
「這裡有80封信，他說，你一年拆一張來看。」
伯賢接過盒子，抽一張來看。


〝生日快樂喔喔~~
親愛的伯賢老了一歲~~
呵呵，燦烈我好高興。〞


伯賢將他放在胸前，眼淚流下。
藍筆墨水有些糊了。
燦烈你是哭著寫這些信的嗎？


最後伯賢還是忍不住了。
在晚上把所有信看完。

謝謝你，燦烈。

最後的一封信上寫著。





幸福了，然後呢？


《，然後呢？》
全篇完。